第4章 从头路（2 / 2）
不过一秒，楼月归便捋好心绪，面目从容丝毫不惧，自哂一声便单膝跪下，头也埋得极低。
“尊者欲为人族求天下，身边自然不乏有才之辈，但前尘复杂，如何掰扯得清。月归初来乍到，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定当唯尊者命是从......”
“月归不才，自请效忠，愿为尊者守这西境人族。”
她字字铿锵，曾和故友在朝廷斗争上学到的篡权技法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楼月归在阳间就已见识过万千世态，如今在尽是人族的西境，更是如鱼得水。
“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如此口才心境，若本尊在此年纪时有你这般，或许便不会遭人迫害致死......”玉面神眯着眼睛，他欣赏天才，更欣赏这样明事理的下属。
楼月归知他在敲打自己，从容答到：“清净世界清净人，浊恶世界浊恶人，月归无能，遭奸人敌手，含恨而终，所幸灵魂不灭，日后当更加谨行谨言，才不负尊者再造之恩。”
“既做了鬼，就要了却前尘。”玉面神顿了顿，“从前的声名荣耀就要忘的一干二净，包括你的名字。”
“请尊主赐名！”楼月归又行一礼，头埋得更低了。
流泛红光的黑色怨气在周身显现，无根无凭，虚虚浮浮，却使她不觉抬起头来，供玉面神打量。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纵使再碧玉无瑕，貌比舜华，也藏不住这眼睛里的杀气，”他信手一挥，几道怨气落在楼月归脸上，竟幻化成一副白玉鬼面，盖住了整张面颊，“那就索性白面素心，做把纯粹的刀......”
“便是，白阎罗。”
周身怨气随着话音落下钻进楼月归体内，在瞬间碎裂，溢出绵绵气劲，填满了原本空空荡荡的躯壳。
随手一指能成你鬼修，便也能杀你。
楼月归一面心念，一面改双膝跪下，重重叩首：“白阎罗叩谢尊主再造之恩！”
玉面神对于楼月归的态度很是满意，“本尊座下十八鬼骑已有十七，这剩下一个，便由你补齐吧。”
楼月归走后，秦无恙被留了下来。
“无恙觉得如何？”玉面神和秦无恙在鬼域相识已近三十年，两人之间除去尊者与副使的地位之差，更亦师亦友。
“碧落的主人，的确名不虚传。”秦无恙如实答道，“常人见了尊者头都不敢抬，偏生她还能和你对峙一二，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她可不是初生牛犊，小小年纪倒已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玉面神少见地流露出赞赏之意，“但总归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足为惧。”
“她的具体死因弄清楚了吗，十六岁便入原道，想杀她可不容易。”
“面上是死于妖毒霍奎，但那满头白丝却是灵力尽散的表现......要想一个人灵力尽散，可不光死这么简单。具体死因，属下还尚未查明，但整个人间都隐而不发，想是......”秦无恙止了话，只眼神示意这事不简单。
“未跟你提起过？”
“你看她像是会主动跟我说的样子吗？”
玉面神哑然，抬了抬眼皮。
“那本尊就把她交给你，她因何而死、背景为何，本尊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楼月归，对玉面神而言，是一个变数，一方面她灵修够强，年纪轻轻便能搅弄江湖风云，入了鬼域也必是一员猛将；
可另一方面，越负盛名的人越是傲骨自成，越是不甘屈居人下，尤其她刚来就见识了一场尊位争夺，强者为王的战役。若想掌控全局，就需先掌握变数，玉面神向来喜爱驯服猛兽，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走到如今地位。
“另外......”玉面神顿了一顿，“她刚死不过几日便能从容进入鬼域，说明在此之前便知自己能成功化鬼......”
“尊主的意思是？”
“化鬼之法消失多年，若能重新找到，必是西境人族一大助力......”
西洲毕城，一艘小船顺水而下，沿河西行，似乎水流到哪里，便飘到哪里，漫无目的。加上水雾弥漫，混混沌沌，更像是雨后幻影，令人难辨真假。船上坐着的那两道身影，也被船帘遮掩，教人看不清何人面貌。
“近来还有人在调查此事，只能是流止，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起疑的，”其中一人说道，“可还有别的证据留世？”
“应当是没有，据我所知，所有可能的证据已尽数清理干净，不可能会留下痕迹。就连妖毒霍奎也是实打实在中过的毒。”
“如此，便就是流止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那人看了眼对方，安抚道，“放心，我们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真的有了万一，我也绝不会亏待与你......
何况，云阁之事目前可全系你一身呢！”
“放心，自当全力以赴。”
小船在一处码头靠岸，留下一名男子，那男子绞着眉头，似乎很是厌恶刚才的交流。眼看着小舟又晃晃悠悠继续西下，这才离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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