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头路（1 / 2）
万里黑山绵延断，百丈高阁为极乐。
极乐殿建于群山之间、百尺之上，除却昆仑蛟平日的“与民同乐”，西境境内的大型会面都在此举办。而此时，大殿下乌泱泱站满了一群人，恭听新任尊者的法旨。
“从今以后，本尊为西境之主——
本尊将为所有在鬼域的人族建立新的公正，这将是人族在鬼域的彻底颠覆，亦将是人族为尊、永远安宁的乐土——”
玉面神身披白袍，素色却锦绣，与头顶皓色帽冠浑然一体，庄严非常。
怨气催动的浑厚声音自殿前飘泊而下，层层传音，使众鬼臣服。
“幽魂灵怪，万象归服！”
“幽魂灵怪，万象归服！”
“幽魂灵怪，万象归服！”
人族势弱，四境尊者之前更是全数为妖族，故而，玉面神这头位人族尊者的崛起对于生活在鬼域的万千人族来说，鼓舞非凡。
楼月归在万千鬼众中一起向新尊叩首，震惊于人界灵修竟对鬼域形势一无所知，又庆幸自己初到鬼域便遇上尊者更迭，给了自己迅速出人头地的机会。
她快速思考着下一步动作。
“今日，便以昆仑蛟之血，祭新世之盛明！”
只见昆仑蛟被扣押上前，手脚皆以捆妖索束之，面如枯槁，心如死灰，又被施了哑咒，嘴里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哼哼唧唧，不知所言。
玉面神隔空起力，将昆仑蛟擒至鬼众上空，手掌慢慢收紧.......
还未等楼月归反应过来，身旁鬼众又一齐跪下，高呼：“谢尊主圣恩！谢尊主圣恩！”
正当她疑惑之际，昆仑蛟爆体而亡。
霎时间，血雾弥漫，磅礴的怨气飘散开来。血珠溅落到脸上，其中蕴含的原属于昆仑蛟的怨气竟也融进了楼月归体内。
玉面神竟将昆仑蛟的修为分给了西境诸鬼！
楼月归对玉面神的惊叹在此刻达到顶峰，她自认为所见云阁仙主云西河已是世间顶顶的大家，举手投足皆是风度，谈吐行事皆是至理。奈何她出生晚了几年，没见着老阁主年轻时戎马血性的一面。
而今日的玉面神便给了她这个机会，老阁主当年也该是这副模样！兴许还比不上玉面神这壮志凌云一掷千金的豪情气派，毕竟老阁主总归是正派标榜，断断做不出此种邪性事儿。
楼月归曾在应答秦无恙时做出了一个决定，现在她愈发肯定自己决定之正确，甚至期待非常。
“西境尊主换了人，其他三境不会说什么吗？”去往尊者殿的路上，楼月归问秦无恙。
“鬼域四境向来分地而治，北境黑袍尊者天生一团虚无，所领之地皆为虚空妖魂而非人族；南境青衣尊者原身为鸾鸟，百年来沉迷道家术法，不理政事已多年；而东境赤发尊者则早已失踪数年，东境诸鬼自顾不暇，何来力气插手我们西境之事呢？”秦无恙虽然懒懒散散，但对于玉面神看重的人还是很有耐心。
“怎么，莫非你竟对鬼域之事一无所知？”
楼月归摇摇头：“并非只我一无所知，怕是放眼整个人间，据悉四境尊者的只有三大世家的尖端和四象皇族了。”
“确实，多数人化鬼后，因为怨气限制，莫说只能在鬼域游荡，连能不能自保都未可知。那些出鬼域作乱的恶鬼也只是些散兵残将，四境尊者可一直谨守阴阳界限，从未有过明目张胆入侵人间的行为。”
“这是为何？玉面神和昆仑蛟如此强大，莫非就甘心蛰居于鬼域？”楼月归不由皱眉，若玉面神一直没有入侵人间的打算，那么她又该如何实现自己的计划。
“还能有什么，人间灵气天生压制怨气，鬼若入人间，不仅修为损伤，停留时间也受限，更何况怨气修炼远难于灵力......”秦无恙装模作样的砸了咂嘴，“与其在外面生死攸关的苦心孤诣，倒不如在鬼域做个自在魂。”
“启禀尊主，秦副使求见。”
“进。”尊者殿上，玉面神虚位以待，似乎等待多时。
秦无恙领着楼月归向玉面神行礼。
“早闻明月仙楼月归之名，经此一役，果然不假。”再看玉面神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苍白脸，楼月归连带着心中敬意，倒也不觉得不舒服。
“尊者谬赞，能为尊者效力，乃楼月归之幸。”
“是吗？”玉面神走下正位，不过霎时之间便贴近了楼月归的脸，二人视线相隔不过寸许，“可依本尊之见，自诩才高者从不屈居人下。”
那突如其来的冷淡眼神仿佛盯着一团死物，虽无所显露，楼月归却感受到了那转瞬即逝的杀意。
她内心震动却也能控制自己不显露于外。
“回尊者话，楼月归如今身无长物，怨气低微，谈何才高。得尊者点拨才斗胆自荐，只求立锥之地以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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