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凉蟾与月（2 / 2）

云西渡见自家侄子上赶着的样子，也只能心里嘀咕几句没出息。

“月归啊......”她语气亲和，俨然已经把她放在了侄媳妇的位置上，“姑姑想请你帮个忙......”

“姑姑请讲，月归自当尽力。”

楼月归笑着接话，虽不知云西渡何意，但也终归不外乎云阁。

“我想请你接任云阁二长老之位。”

这当然是和流止商量好的，对于云阁而言，虽然世人皆知楼月归就是半个云阁的人，但若没有实质性的支持，还是不够稳妥。若她能接任二长老的位置，便是板上钉钉了云阁的态度：无论是人是鬼云阁都会护她，而她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楼月归转过头，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流止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他此刻也猜不透楼月归的想法，生怕又像上回那样弄巧成拙，把人气走了。

好在，楼月归答应了。

“但是有一个要求......”

“虽然作为主阁二长老，但是不参与所有事务决断，只挂个名。”

一方面，她当然不能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她还有西境总使的身份，对玉面神的忠诚度要大于云阁；另一方面，云阁始终都是云家的，她跟流止关系再怎么亲近，也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这也是流止为什么执迷于楼月归，无论是情感和合作上，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云西渡心松了半截，自然乐意楼月归不要实权，一时间对她又高看了几眼。

楼月归受封云阁二长老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了大批云阁弟子的注意。

碧落回雪沉寂八年，年轻的弟子们又自小便听着明月仙的传奇故事，早就想亲眼见证楼月归的不俗身手，如今有了正当理由，就连想拜师二长老的人又多了一大把。

楼月归虽然实际年纪大了不少，却也留了几分少年时的风发意气，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李纯和云妄作为云阁下一代的天之骄子，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俩一起吧。”楼月归朝他俩轻挑眉毛。

她自流止继任之后还没回过鬼域，此前击败青聿言的怨气还没恢复全，又在大典上放肆了一回，这会儿状态并不是很好。

但对于两个后辈，武修足矣。

“得罪了！”

李纯和云妄不敢掉以轻心，左方进危行，右侧刺独木，配合得还算默契。

李纯一心想向师姐证明自己的成长，他知道自己师姐的修为有多高，故而招招出尽全力，聚英灵于刃间，踏斜风而飞身。

“师姐！小心啦！”

他高声喊道，眼中满是兴奋。

楼月归笑对来人，碧落未开，只拿扇柄相对，兵刃交接，李纯挥出的所有剑势竟连她的身都近不了，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全数为巧劲所化。

云妄在旁一边配合着李纯的进攻，一边观察着楼月归的身法，却发现种种迹象里竟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无论是挥臂角度或是止步姿势，都像极了一个人。

对了，凉蟾！

他一时不敢置信，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番。

云妄按照记忆中那人的惯用招式，朝着反方向攻去。

楼月归显然没料到云妄能看破自己的攻击，偏头一闪，独木便从眼前不过半寸的距离擦过。

再看向云妄的时候，眼中不由多出几分惊讶和赞赏。

“你很不错。”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更向流止偏了偏脑袋：你看上的苗子果然不错。

流止自然一直关注着局势，冲着楼月归仰起脸，眼神里仿佛在说那是自然。

弟子们讨论地热火朝天，无一关注于三人你来我往间的身形变化，期以能惠及自身。

但有一个人却不一样，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楼月归，似乎要把人看穿。

出于野兽护食的本能，流止自然注意到了他，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人就隐去气息，消失不见了。

流止没有忽视这个细节，他知道，某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楼月归已经明目张胆地发出了挑战，他们又岂会坐以待毙。

待比试结束，众弟子已经散去。

而云妄却依旧呆呆得愣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李纯以为他输了不甘心，过去拉他：“别想了，你能把剑伸到师姐跟前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是从小输到大，要天天跟你这样垂头丧气那还得了。”

云妄还是没动，只是挠挠脑袋问李纯：“你不觉你师姐特别像一个人吗？”

“像谁？”李纯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问道。

“凉蟾啊！”云妄语气激动，手也跟着比划起来，“她的招式虽然不像，但是身法很像......”

他甚至开始身体力行得演示起来：“就是这种感觉......”

见李纯还是开始有点赞同的意思，他又再接再厉。

“你记不记得会武结束那会，我们一起修炼，她学什么都特别快，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尤其是去暮山镇的时候，啥事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云妄一拍大腿，似乎更加确定了。

“对对，我想起来了......”李纯这会儿也开始附和起来，“她说话的口气和师姐一样，贼吓人了......”

“是吧！”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窸窸窣窣地密谋起来。

“这么说，流止哥早就知道了......”李纯琢磨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那几天总往我们这跑，我还真以为是突然下凡了......”

“原来是去看师姐的......”

听了这话，本来兴致勃勃的云妄突然就不说话了。

李纯碰了碰他的肩膀：“你咋了？”

“我去，你不会真......”他突然想起云妄之前跟凉蟾扭扭捏捏的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把剩下几个字咽了下去。

“我......”云妄憋得一脸通红，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一直都记得楼月归，当年楼月归死的时候，他还暗自伤心了好一阵儿。所以当和楼月归十分相似的凉蟾出现时，他就情不自禁地产生了好感。现在知道这俩就是同一个人之后，一时竟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悲。

“你可别胡来......”作为楼月归和流止的忠实拥护者，李纯赶紧提醒云妄。

“哥哥我可提醒你了，师姐和流止哥十几岁就在一起了，这感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知道......”

云妄挠挠头，他当然知道楼月归和流止情比金坚，自然不会傻到去破坏两人的感情，而且自己比起大师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何必去做些飞蛾扑火的事。

但想到二人并肩而立的背影，甚至想起早上楼月归脖子上缠绕的绷带，他就感到一口气堵在了胸前吐不出去。

李纯见云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随即搭上他的肩膀，带着就往外走。

“走走走，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哥哥带你喝酒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