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尘（一）（2 / 2）
流止现在很生气，甚至是愤怒，楼月归看出来了。
她轻叹一口气，伸手环住了流止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跟前向下拉。流止松开扶手，抓住了楼月归的胳膊。
楼月归坐在椅子上，指尖触摸到流止柔软又漆黑的长发，而流止则半跪在了地上，头靠在楼月归腰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腰，久久不肯松开。
过了许久，楼月归才缓缓开口。
“你是云阁少阁主，我如果嫁给你，将永远只会是少阁主夫人，最多止步于阁主夫人......”
“我会一辈子都受困于此......
那样的话，我的所有理想，所有志向，包括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会付之一炬......”
“世人提起我，前缀将永远只会是你流止的妻子，而不再是明月仙楼月归......”
“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不、不会的......”流止没等她说完就立马反驳。
他当然知道楼月归是孤傲的雄鹰，心在远方，最怕被囚于一室，这也是为什么流止会为她一见倾心。
流止飞快地摇着头，抬头却看到了楼月归的眼睛，只有一片苍白。
他突然觉得一股没由来的寒气直冲头顶，心窝拔凉，瞬间就沉到了万丈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但他很不愿意相信。
“你要是不想成亲，我们就不成亲......但是不要分开好不好？”流止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委屈而又颤抖，他匆匆站起身，扳过楼月归的肩膀，让她平视着自己，“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楼月归依旧神情淡漠，毫无波动地反问道：“现在不成亲，我们还在一起，然后过几年再给你生个孩子，给你养育后代，一辈子做你的笼中鸟？”
“那我这辈子就全毁在你手上了。”
楼月归从来不屑于甚至是鄙夷男耕女织、子孙满堂的桃源生活。
她要做一飞冲天，翱翔苍穹的野鹤，一生跌宕起伏，浩瀚无垠，任谁翻开都是波澜壮阔的鸿鹄史诗。
“我没有这个意思......”流止只能低着头，神色慌张，哪怕他完全不限制楼月归的任何行动想法，现在却也碍于心绪阻塞无可表达。
他更明白现在的楼月归油盐不进，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月归也没管他，继续说完：“与其那样拖下去，不如早些结束，省的夜长梦多，越理越乱......”
她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真的会为了流止违背自己最开始的准则，害怕自己半生的追求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全盘颠倒。
所以，她只花了一瞬间就在理想和流止之间选择了理想，然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淡化掉自己对流止的感情。她不会让任何变数，任何障碍阻挡住自己，所有的可能都该扼杀在襁褓。
流止愣愣地站在那里，只是紧紧抓着楼月归的肩膀不放手，他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楼月归也在耐心地等着他。
最后，流止抬起头，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他能接受楼月归不愿被声名所束缚的行为做法，但不能接受楼月归会拒绝他拒绝地如此痛快、如此果决，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真情。
他麻木地靠近楼月归，把头轻轻搭在她肩膀上，低声询问：
“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
如果楼月归心里有他，怎么会如此武断地就做出决定，怎么会内心毫无波动，只有他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傻傻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接连不断的耳鸣声中，他听到了楼月归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悦耳动听。
“我可以陪你风花雪月，可以陪你春宵一度，但我们不会有我想要的未来......”
她扳正流止的脸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目光如炬，神情笃定。
“长痛不如短痛，对你我都好。”
流止咬紧了后槽牙，心一横，扣住楼月归的后脑勺，堵住了那张总是让他心抽痛的嘴。
他发疯似的啃咬着楼月归的嘴唇，并不费劲地把她抱坐到桌子边缘，靠着蛮力撕扯她最后的抵抗，也不管那人愿不愿意。
楼月归被他吓得瞪圆了眼睛，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嘤咛，又碍于姿势限制，捶打着流止后背的手也显得分外无力。
“流止......你疯了吗？”
楼月归虚浮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很没有气势，她趴在流止肩头，任汗水浸湿了衣领。
“是啊，我疯了......”
“你陪我吗？”
他语气蛮横，像一条漫无目的的孤舟，乘着浪涛横冲直撞，专挑风雨雷暴之地，无所顾忌。
楼月归跟着他上下摇晃，浮木已然碎裂，沦陷在翻涌四起的海水里。
最后一次，她这样想着，抱紧了流止。
流止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回应，他俯视着楼月归布满泪痕的脸，伸手抚去眼角的水珠，再次咬上了她的嘴唇。
流止要让楼月归脑子里只有自己，这样她就不会再想离开他的身边。
第二日清晨，流止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摸到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只从辛妤子那里得到了楼月归回太华山的消息。
他何尝知道，楼月归这一别，竟是生生八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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