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云阁明月（1 / 2）
突然出现的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她手中的碧落回雪扇。
楼月归将碧落缓缓从脸上挪开，露出了自己那二十出头，笑面半含的脸。
她身穿藏色交领云纹广袖，头顶白玉琉璃冠，半披墨发，目光凌冽，背负双手，丝毫不惧台下众人的打量。
流止自楼月归出现，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之前的苦寒坚冰已经融化成了水，终于流露出久违的笑意。
谁都看得出这意味着什么。
人群轰得炸开了，楼月归昂着头欣赏着几个人变幻莫测的脸。
她很早就期待着这一刻。
他们在碧落出现的瞬间就瞪大了双眼，瞳孔震动，满是不可置信，包括李贞明、李纯、金折、柯重等人在内。
金折沉默了，死命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不是梦，那人依然站在那。
李纯更是抬脚就要往前奔，好在李贞明还比较清醒，及时拉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尽量压低着颤抖的声音：“等结束......”
流止自然将这些也尽收眼底，哪些人有了哪些不应该出现的反应，他都要知道地一清二楚。
流止神色阴鹜，虽本就猜想黄金楼和楼月归的死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除了金折，还有这么多人，隐隐约约，自己似乎知道了点什么。
除了封玉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世人都花了好些时间才从沉默中爆发，从震撼中回神。
“那是，那是明月仙！”
“她真的变成鬼了吗！天啊！我这辈子居然还能见到明月仙！”
“真的存在这种意识清醒的鬼吗?”
“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吧，真的是她杀了东洲首辅？”
......
鉴于楼月归之前做好的铺垫，世人并不是太难接受她的出现，杀了东洲首辅的谣言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但足以树起自己依旧武道高强的形象。
那群心怀不轨的人中，倒是韩过宁先反应过来，眯起眼睛质问她：“你真的是明月仙楼月归？”
楼月归盯着他看了会，颇为无奈地笑道。
“怎么？我很像假的吗？”
说着还展示般地摇动碧落回雪，额前几缕发丝随风飘起，扇尾的黑红血珠熠熠生辉。
除了我，谁还能掌握碧落回雪扇？
“就算你是楼月归......”韩过宁不相信一个鬼能有多大本事，更不相信楼月归杀了东洲首辅的传闻，“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战胜我贺城山的五位长老？”
韩过宁出言挑衅在先，楼月归自然不介意多几条人命来给云阁立威。
“韩掌门想试试吗？”楼月归掩住翘起的嘴唇，笑靥如花，“死生不论？”
韩过宁正要答应，却为后面那句死生不论犹豫不决。
但楼月归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你们一个一个嘴上说着世家之位，却连死生不论的勇气都没有，却好意思在这贬低云阁，争夺仙主之名？”
黄金楼、贺城山，一个个视云阁威严如无物，随意欺侮，肆意贬低，就算杀了也只当做以儆效尤，新世立威。
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作为掌门人的韩过宁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更不相信楼月归真能杀了他的人，便回头看向自己门派的五位长老。
长老们一齐点头，迅速飞身站至擂台上，蓄势待发。
楼月归也欺身而下，站在了五位长老对面。
“请！”楼月归开扇一指，然后就再无动作。
贺城山的五位长老见楼月归并没有要先出手的打算，也不再等待。
五人依次站开，祭起长剑于胸前，剑身飞转，沙沙作响。不过顷刻间，便刮起磅礴飓风，长老们脚踩莲花，层层叠上，哗啦一声剑响，长剑突然扳正，直直指向楼月归。
五朵剑花分散炸开，裹挟着残叶败花，凝聚着十分杀气，从四面八方向她围攻而来。
楼月归却不急不缓，手中碧落散成二十三片飞刃绕周身旋转，形成一道铜墙铁壁，黑色的怨气旋风自下而上，把六人团团包裹。
众人看不见怨气，只道那五位长老刚刚还严谨有序的进攻怎的突然混乱起来，像是自己也被卷进了飓风之中，招式章法一律不受控制了。
五位长老在飓风中根本站不住脚跟，更别说攻击了，便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招。
他们拼尽全身力气聚在一起，在刺眼的白光下合五为一，汇成一柄巨大铁剑，自上而下，直劈楼月归头顶。
楼月归依旧笑得寡淡，坦然收回碧落，又呈展开状向上一翻，挡住了头顶下坠的铁剑。
周身再次暴涨的怨气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顺着巨剑盘旋而上，一寸一寸蚕食着五位长老自身血肉，以及他们汇聚而起的灵力。
长老只道灵力在突然间消散，巨剑也逐渐湮灭成飞灰，不仅如此，他们自己的生命力也在逐渐流失。
他们重重摔到地面上，或抱着脑袋咆哮嘶吼，或蜷起身子颤抖惊惧。
这是人对死亡与生俱来的恐慌。
“不——不——”韩过宁这会儿像疯了似地跑上擂台，摇晃着手中生命将尽的同门兄弟，企图将其唤醒。
但他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向流止求援。
韩过宁跪在地上，向仙主请罪：“贺城山不敬在先，韩过宁愿一力承担！请阁主恕罪，放过我师兄弟一命！”
流止半天没出声，直至看到韩过宁额头上磕出血迹，才缓缓出声道。
“留两个吧。”
“好。”
楼月归挑眉应声，收回两人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怨气，而剩下三人，皆在转瞬间殒命。
哀嚎声停止，众人鸦雀无声。
鬼在阳间修为受限，而楼月归却能轻易击杀五位原道长老，恐怕其真实实力也跟流止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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