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胜败与否（2 / 2）
云西渡捏着云西河的双臂，企图扶正他佝偻的身躯。她把云西河轻轻拥在怀里，像哄婴儿一样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如同小时候做的那样。
见云西河依旧麻木，云西渡便强迫他抬起头来。
“这不是你的错，西河......”云西渡眼神坚定，她的两个弟弟一个自持其身，一个阴狠偏执，但总归血脉相连。
她从来都知道这些事，他们共同的父母也知道这些事，但又能怎么样，这是接手云阁的必经之路。
大家都以为时间会修补一切，可谁知却徒添沟壑。
云西河瞳孔一动，蓦然流下几滴泪来。
云阁河谷
宇宙寥廓，群生纷纭，有月色流形于山川。
云西河躺在摇椅上半阖着眼，在这发呆已一个时辰有余了。直到流止靠近，才堪堪扭过了头。
“坐吧。”他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竹椅，有把头扭了回来。
也不待流止出声，便自顾自得讲了起来。
“我和你叔叔一母同胞，曾经也是两小无猜......”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或许从母亲买玩具只买一件开始......”
“我们连吃饭的时候都要较个高下，非要争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
“做哥哥的为什么当时不能让让他呢？”因为他和云西丞从来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一个胜者，一个败者，处境心态便截然不同。
他将自己打造成一个谦谦君子，用淡泊出世的华服，遮盖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流止静静地听着，煮沸的茶水咕噜咕噜，冒出绵绵雾气。
云西河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
“这样也好......”
云西河突然住了嘴，看向了流止。
“你还记得你名字的由来吗？”
流止点点头：“记得......水流而不止，与万物终始。”
云西河望着天空，长夜明亮，却无繁星，只有一轮弯月，和流止出生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水流而不止，与万物终始......你的世界不该局限于云阁，而该是整个天下......”他害怕流止成为像他、像云西丞一样的人，为胜败所困，也亡于胜败。
所幸，无论是流止还是她，作为执棋者，从不会固于胜局，或困于败局。
云西河的状态让流止很为忧虑，他拉住父亲的手，想让他不要再陷进情绪里。
但云西河不为所动。
“你很幸运......”他朝流止和蔼地笑着，“也成为了我想成为的人......”
“看似无情实则多情，点到为止，不会下死手，我很羡慕你。”
说完这话，云西河便拍了拍流止手，让他回去。
“父亲......”
流止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拗不过，慢慢吞吞地起身，只在走出院门时听到了一句话。
“照自己的路走下去吧，你没有错。”
流止脚步一顿，父亲原来一直都知道。
随着下山试炼相继结束，各弟子也相继回到自己的门派。
白迩安离开时，还对着凉蟾念念不舍，诉说着自己的一腔衷肠。
“您就跟我回东洲吧，我姑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白迩安扯着楼月归的袖子不撒手，“我以白氏皇族三殿下的名义起誓！”
楼月归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出声来。
“嗯......我知道。”楼月归找了个不算是借口的借口，“我会去虎都的，但今天不行。”
一听楼月归会去，白迩安立刻高兴了起来，她心里其实明白楼月归不会现在跟自己回去，但还是想试一试。
“一言为定！”
解决了这边，另外又走过来两人，那是李纯和云妄。
“凉蟾姑娘，你是要回孤剑冢吗？”李纯问道。
“是啊。”孤剑冢在青洲地界，楼月归心想都是青洲，也不算撒谎，“后会有期。”
眼见楼月归已跃上马背，云妄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那我......我们还能再见吗？”
李纯显然听出来云妄话里的意外，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笑得十分含蓄。
楼月归盯了这俩傻小子片刻，沉声道：“会的。”
说罢，便扬尘而去。
到了半山腰，楼月归意料之中的遇见了流止。
她并没有告诉流止今日要离开，所以看得出某人现在很不高兴。
为了长久关系，还是哄一下比较好。楼月归想着。
流止就这样面无表情看着楼月归拉住缰绳，下马，然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他以为楼月归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他在这干什么，然后自己就会和她略微争论两句，最后又毫无办法地放她走。
但是他想错了。
楼月归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流止跟前，手从背后一绕，把头靠在流止肩膀上，窝在了他怀里。
流止又愣住了，想明白了后，任命般地叹了口气，也伸手揽住了楼月归的腰。
无论多少年，他都能一眼明白楼月归的心思，哪怕不是出自真心，他同样也甘之如饴，毕竟楼月归愿意亲近的人也没几个。
他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短暂的快乐只持续了十几秒，楼月归就松开了他。
流止依旧把手搭在楼月归腰间，指尖摩挲着，恋恋不舍。才过了半会儿，又觉得不满足，把额头也抵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好像她就会一直待在身边。
楼月归顺着他的意思，转而把手伸长，搭在他肩膀上。
“哄好了？”她闭上眼睛，低语着，不介意在美人身上浪费点时间。
流止同样闭着眼，把人往怀里带得更深，却依旧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才缓声开口。
“我知道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我......”
楼月归睁开眼，凝视着流止的紧闭的眼睛，她看到某人的眼珠轻微转动着，透着不安。
“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若君言昭昭，愿赴千山而请东君。”
如果你想要光明，我愿意踏过千山，只为请来羲和神君。
楼月归眨眨眼，她承认，在这一瞬间，眼前的这张脸，这个人确实很让她心动。
于是，她捧起流止的脸，微微仰头，吻上了流止的眼睛。
隔着一层薄纱，流止感受到了眼皮上楼月归停留片刻的柔软嘴唇，还有些许残留的热量。
再睁开眼，楼月归已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准备离开了。
“把黄金楼准备好......”她毫不掩饰地说道，“我自会来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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