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纯（2 / 2）

敲击声戛然而止，楼月归面色沉到了谷底。

天命不可为，灵修不能使人长生不死，只能延长寿数，这点楼月归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发生在阁主身上。莫说阁主从前待她就如半个亲生女儿，如今也有很多疑问楼月归想要问清楚。

“去把尸丸拿来。”楼月归朝不卢说道。

“可......”不卢犹疑着，“这是秦副使给您修复肉身用的啊，万一您......”

“无妨，去拿吧。”楼月归摆摆手，自己大不了再向秦无恙多讨几颗，再不济多回鬼域吸吸怨气，没什么所谓。倒是人之将死，死的是肉体凡身，灵魂若无处可托便只能轮回转世了。

见总使态度坚决，不卢也只好遵命。

“再找件方便点的衣服，这身过于繁琐了。”楼月归瞅了眼身上这件金线密织的对襟襦裙，颇为无奈。

“是！”不卢也顺势瞅了一眼，但马上又意识到不成体统，赶紧办事去了。

云阁河谷

河谷是历代云阁阁主的住所，此地虽处九霄之上，却有百里南风吹松涛，八方走兽摇竹海，绿苔生白石，洞庭荡碧波，仙鹤垂首潜鳞游，灵力浩浩乃是修行胜地。

楼月归带着那副鬼面，旁若无人的钻进了云西河修养的小院。她站在屋檐上，看见月光照耀下，躺在摇椅上的老人。会武之初的中年面孔，他已没有精神去维持了，如今半阖着眼，混着竹椅旮声，似乎睡着了。

楼月归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等着他醒来。

“屋顶上的客人打算何时下来？”其实楼月归没等多久，阁主就算老了也极具敏锐度。

楼月归也不掩饰，直直就从屋顶跳了下来。她从阴影出从到月光下，露出了脸上那副泛着白光的玉质鬼面。

“你是......鬼域的白阎罗......”云西河轻咳了声，并没有起身，他作为世家仙主，自然知道鬼域局势。

楼月归依旧没说话，她只是一步步走近。踏过脚下的碎石路，留下稀嗦的脚步声。

云西河很淡定，甚至莫名有些期待。他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敌意，甚至还有些许的，亲切。

但他没淡定多久，因为楼月归摘下了那副鬼面具。

“你！月归......”云西河激动的咳嗽着，从摇椅上坐起身来，这不小的动静引起了院外守着的云阁弟子。

“阁主？阁主？需要什么帮助吗？”院外有人在敲门。

楼月归正在给云西河顺气，云西河拍拍她的手，回答到：“无事，下去吧。”

“是。”小院又重归平静。

“河叔......”楼月归终于开口了，沙哑的声音夹杂着颤音，“好久不见了。”

“是啊......太久了......”云西河拉他坐下，同样眼眶微红，难掩激动的情绪，“你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

可不一会儿，他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日流止带李纯上山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河叔，您别说了，那和您没有关系。”楼月归打断了云西河，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您没告诉他吧？”

“没有，我怎么敢说......”云西河知道‘他’指的是流止，咽了口茶，问道，“那你回来，他知道吗？”

楼月归没看云西河的眼睛，只是含糊地说着：“可能吧......”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头，便开始切入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河叔，我想问您一个事......”

“不是八年前......而是二十四年前，楼家灭门一案......”提到自己的家人，哪怕早已模糊在记忆中，楼月归也严整肃然。

云西河先是瞳孔一震，惊讶楼月归为何会知道，半晌才缓缓叹出口浊气。

“你想起来了......”他望向头顶残缺的月亮，自顾自地说道。

“当年，你爹楼眠纵横西洲朝堂，你哥楼日至和你一样是天纵奇才，横闯江湖无所阻碍......”

“河叔，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楼月归并没有听云西河追忆历史，她只迫切地想确认一件事，“我只有一个问题。”

“云阁是否有参与？”她冷声问道，看上去麻木淡定，实则心里却乱做一团，她不愿听到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更不愿与云阁为敌，这会让她的道会更加难走。

“没有。”那声果断的回答迅速安抚了楼月归的起伏的心跳，“楼氏起家不过十几二十年，如何动的了云阁数百年根基，云阁不屑做那苟且之事。”

“好，我相信您。”云西河底气十足，眉间对阴险之人更含鄙夷，楼月归找不出破绽。

“你不是全都知道了吗？”云西河好奇的问道。

“求一个心安罢了。”楼月归笑笑，把空了的茶盏倒满，“今天的事，还希望河叔别告诉流止。”

“......好”云西河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心里想的什么，只能答应，又顿了一顿，“如果我刚刚回答有参与，你会怎么样？”

楼月归睫毛微动，宛若深潭的眼睛里流过一丝波澜，面上带着三分笑，七分张狂，放在小桌上的白玉鬼面散发出惨白光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看在从前的交情上也没有用吗？”云西河追问。

“没用。”楼月归说的肯定，无论是谁，之前欠下的账，她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只会多，不会少。

“好。”云西河笑得欣慰，只是渐渐染上悲伤，“可惜我是看不到了......”说着便又开始咳嗽了，大多的话耗费了他的体力。

见此，楼月归赶紧掏出怀中的药瓶，将尸丸倒在自己手中。

“河叔，尸丸能保您肉身不败，您的灵魂便能一直寄生于此。”她让云西河就着茶水吞下药丸，“这三颗您每月一服，保您三年性命，绝不是问题。”

说完又运起怨气辅助云西河吸收药力，这也是尸丸发挥作用的关键。磅礴如稠的黑色怨气钻进云西河的胸腔，让本颓败的躯体枯木逢春，爆发出蓬勃生机。

那本来惨白的脸竟又红润起来，老态龙钟的面庞又回到中年，但是马上又被云西河变了回来。

“想不到鬼域竟有如此奇物，”云西河颇为惊讶，一边对楼月归面露感谢，一边又震惊于朽木再生的奇迹，“只是这张脸，还有作用。”

“河叔有用就好。”楼月归很满意尸丸有此等效果，也意识到因为这一举动，竟消耗了自己不少怨气。

云西河灵力深厚境界高强，刚刚为了让药力流转耗费了她太多怨气。若再遇俶真高手，恐不是对手，她思索着。

保险起见，她需要回一趟鬼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