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夜过去,没一个能打的（2 / 2）
昨晚的包扎仿佛唤醒了老奶奶的护士魂，她把反应过来妄图逃跑的他结结实实地摁在床上。
“姜丫头过来帮忙摁着他，这可不兴乱动的。”
老奶奶一边解一边放柔了声音安慰他，却只有羞愧难当的呜咽声隐隐从枕头里传出来。
老奶奶解开他缠得七零八落的绷带，将整个背部都露出来。
他背上叠着一层又一层的伤，旧伤未愈而新伤又起，深深浅浅的红密密麻麻的，尤以靠近右腰那处伤口最为狰狞。那是一处旧伤，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占据了他大半个腰部。
也不知道制造这伤的人是有多大的仇恨，再深再长一点，就能直接将他腰斩了。
“老兵身上都没你这么多伤。”老奶奶念叨着，“这要不是游戏里的药剂这么管用，照你这样折腾，伤是昨天受的，人是晚上没的，席是现在就要吃完了的。”
将所有伤都检查一遍，那真的是，好好一个背，连半块干净的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出来，拔罐都嫌凹凸不平咯罐子。
“这，这，这都要化脓了，要开刀把脓挤出来。”老奶奶指尖敲在他背上的几处伤口上，常人这样被碰化脓的伤口应该会惨叫着跳起来，他却只是将头更深地埋进了枕头里，耳朵还悄悄咪咪地红了个彻底。
“你倒是能忍，那就忍住，实在忍不住了你哭我们也看不见。”老奶奶感叹一句，询问一旁的姜玲，“有刀一类的东西吗，还有火。都拿给我看看，这刀不行，太脏了，你们用它捅了下水道吗？这东西就是用火烧了再落到伤口上，是想喝孟婆汤赶着投胎了？没别的？尖的都行。这个，兔牙？这真是没见过，够锋利吗？吹毛立断？好家伙，这还是兔牙吗？恐龙牙也没这样的吧。那将就着用，你拿火烧一下消毒给我。”
等姜玲将处理好的兔牙递过来，老奶奶眯着眼，动作敏捷地挑破伤口，又用滚烫的兔牙压着伤口将腥臭的脓水挤出来。
站在一边的姜玲被背上传来的剧痛痛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喘着粗气。
太痛了，像盘古开天，她就是那个被一斧头劈开的天。
痛得脑瓜子嗡嗡的。
老奶奶没伸手拉她，又比划上了另一个伤口，手肘把堆在床沿的被子怼了一半给她，“咬着，别咬着蛇舌头了。你们也奇怪，这就是囡囡说的那个什么契约？”
姜玲含泪叼上被角，心里涌起委屈和怒意。她这是上辈子掀了万万个寺庙道观，这辈子来赎罪——和这王八羔子同分感官。好处没体会到几次，反倒是这痛得想骂娘的感受是一天三次加下午茶和夜宵一次不落，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回到那一夜——绝对，绝对不要搭上自己救这个自己不痛就疯狂造作最后只让自己痛苦的辣鸡了！
老奶奶的动作很快，几下后就伸手拽着姜玲起来，“姜丫头，你看看，是都干净了吧。”
这奶奶眼神不好这事这才被想起。
本来老老实实趴着的乔同尘几乎是惊恐地转过了头，却撞上老奶奶安慰的眼神，嘴张张合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不急不急，其他的都没这几个痛。”老奶奶以为他是怕痛，忙不迭安慰着，“可这脓要通通弄干净，不然这之后还要再来一次。姜丫头眼神比我这老太太好，让她仔细看看。”
姜玲撑着疼痛的身体，探头去检查那几条手指长的伤口。
挤出了脓水的伤口剩了一层皮，皱巴巴地紧贴着背。
“都好了，奶奶。”
“好好，那开始包扎。”
她们让乔同尘坐起来，绕着他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整个过程里，他涨红着一张脸，像个被流氓轻薄的小姑娘。一包扎完，他就按捺不住要站起来。
“奶奶，他脚上还有很多伤。”
姜玲准确地接住他难以置信的眼神。
难道不是一起痛吗？他的眼神摇摇欲坠，几个眨眼间居然积蓄起水汪汪的泪花，拜托了，放过我，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伤口拖到后面更难治愈。”她这样解释着，又把他摁了回去，“我可不想当个走在刀尖的美人鱼。”
“好的好的，我看了看，四肢上伤口不深，都很好地避开了大出血的位置，等会姜丫头就可以处理了。”老奶奶伸手推眼镜推了个空，声音里充满了医护人员的可信，“来吧，这不会比刚刚更痛的。”
果然，袜子已经和伤口粘合在了一起，用刀一点点挑开的感觉像是在揭自己的皮。
姜玲甚至开始有些麻木了，不会这个家伙也是因为之前痛得太厉害而失去了痛觉吧？
这个契约连这种发展经历都要同步成这个样子吗。
他脚上的伤是踩那个触手踩的，伤口里有细细的黑点，像个埋进肉里的小钉子。
姜玲跪在床边，在他手上涂上了药水后开始一圈一圈缠绷带。
“姜丫头，这太小了，我看不见，你来。”
等她握着兔牙转移到他脚前时，这荒谬的痛感到了巅峰。
她自己的脚因共感而颤动着，手里真正被用尖锐物体扎进去又挑出来的脚却稳稳地躺在她手心。
她躲闪着，却痛在相同的位置。
姜玲咬着牙将他两只脚心的黑点一一挑出来，整个人像松了发条的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上。
这比昨天还难熬，昨天她全神贯注在活命上，身上的疼痛清晰地告诉她她还活着。
今天，她却感受到双倍的疼痛，其中一半还是本来有可能不用承担的。
姜玲越发后悔为什么要救他，或者，难道就没别的救人的方法了吗。
这下可好，就剩下四个活人，一个戴着呼吸器呼吸虚弱还躺在床上，一个她战五渣承受了俩份疼痛变成战十渣，一个战力被她削弱一半又因为莫名其妙的羞愧现在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他们难道要依靠还缺一副老花镜的奶奶通关吗？
大副所说的“活着就能通关”明显不是让他们简简单单吃吃喝喝就能过去的意思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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