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粟压沧海（2 / 2）
“……”老唐微微皱眉，好像思考着路明非的话，良久之后微微点头：“确实，你说的在理。
那我们就只能抢在对方前面出手了，不过这样的话时间就很赶了，他们近期就要出手了……
你们最好马上动身，地址我发给你们，我就在目的地附近活动，你们来之前我会打点好一切。”
最后路明非和老唐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没有新的话题后便微微点头，切断了联络。
几秒之后，从“燃海”的加密通讯中发来了一个坐标。
看着那猩红刺眼地理图标，路明非微微皱眉：“长江，三峡，夔门……”
另一边，无人，的通讯室内，老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倚在自己的座位上。
刚才从诺顿的灵魂中传出来的思念差点令他发狂。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压下了沉睡中诺顿的情感。
没错，他是老唐“不是”诺顿。
本来当未觉醒的龙类意识到自己身为龙的瞬间，便是浩如烟海的龙的记忆将其身为人类的一切吞噬殆尽的时刻。
在老唐身上也本应如此。
但是——他拒绝了诺顿。
没错，老唐否决了自己是身为龙王的“一部分”。
他以刚刚得知自己身为龙王时的迷茫作为掩护，最终否绝了自己身为龙王的事实，以赏金猎人唐·罗纳德的身份继续存在。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龙王的灵魂怎是他人类短短几十年的记忆可以镇压的？
他只不过是在对方沉睡的时间里，作为其灵魂的分支可以暂时控制这具躯壳，动用一些从对方灵魂中弥漫而出的权柄罢了。
而且由于他已经否认了自己身为龙王的部分，那么当诺顿苏醒的瞬间，他不会像那些诺顿的那些“前世今生”一般，百川入海的融入诺顿的灵魂，而是被彻底湮灭，连丝毫的的记忆也不会留下。
自从老唐得知真相以来，诺顿的存在便如同定时炸弹一样压在他的心口。
虽由于随时会消散在天地间，老唐每日都在苦心忧虑的的思索，寻找反杀诺顿活下去的路，但哪怕如此他却并没有畏惧过。
相反，他从未如此的激情的活着。
也许诺顿的“部分”在无意间渗透进了“老唐”，也许是他本就天性如此，只是诺顿的存在将其凶狠彻底激发。
尽管每日的都是接连不断的尔虞我诈，在龙王的阴影下分秒必争的求生。
但那又如何？刀尖起舞般的生活并不好过，但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精彩”。
不再是仅仅为了“活着”而奔波的行尸走肉，哪怕生命真的短如蜉蝣，哪怕他即使不择手段的抗争命运也终究是付诸东流，但他却真正的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自己的痕迹。
哪怕无人记得，哪怕被历史掩埋，但他终究是痛快的活过。
即使老唐这个人格只是龙王诺顿的“一场梦”，但是……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然虽力不逮，亦可搅风云。龙蛇可易位，真假谁人知?”
老唐缓缓起身，来到窗边，拉开之前被自己用来遮蔽房间的窗帘，伸手将窗户推开。
夜风涌入，吹起他的衣领与碎发。
夜色之中，他在高楼之上俯瞰着地面的万家灯火。
眼神平静，好似要燎原的幽火。
长长的舒一口气，微微抬头仰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低声呢喃：“路明非，我很抱歉，走到这一步。未来我们必须战胜甚至杀死对方。
但不可否认你是很好的友人，你说的很对，天无绝人之路，哪怕十死无生也可以窥得一线生机。
渺如尘埃又如何？逆天而行又如何？龙王？未必不可敌！
且看我——一粟压沧海！”
老唐的平静渐渐被打破，随着嘴角的逐渐上扬，非人的尖齿缓缓露出，疯狂的气息弥漫开来。
在这似人的皮囊之下，可能比龙王更加强大的怪物已经应运而生。
此时此刻，虽然身负重枷，但他已经……跳出了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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