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诡祭血穹（9）（1 / 2）
高天之上，苍茫无垠，虚无深沉，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片战场，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滞，寂静得让人错觉自己正身处一个被剥离于现实之外的孤独世界。
然而，天地间却并非真正的沉寂。
那血色的云层在无声翻涌，如同无数将死者的哀嚎凝聚而成的猩红潮汐，翻滚不息，涌动着残酷与毁灭的气息。阴霾低垂，连日月星辰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无可挽回的暗红，交错闪烁的雷霆在云层深处游走，映照出一片宛若末日降临的猩红天穹。
而在这无尽血色的最深处，在信仰维度的隐秘角落，真正的“打不过就断网”静静俯瞰着这一切。
他立于苍穹之巅，广袤虚空在他脚下沉浮，神色漠然，双眸中倒映着下方破败不堪的战场。那些断裂的城墙、燃烧的废墟、堆积如山的尸骸，化作一幅令人心悸的画卷，而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的毁灭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坠落、消散。
他微微叹息。
那声音低沉悠远，仿佛回荡在永恒长夜中的一缕呢喃，飘渺而冰冷，似一缕风，抚过死亡的战场，又似某种遥远而陌生的咏叹，回响在命运的残骸之上。
“可惜了。”
他淡然地开口，言语间不带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随意地评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脚下这正在崩毁的战场、无数正在哀嚎的亡者，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棋子。
他的目光透过层层破碎的空间，穿透一切烟尘与血雾，凝视着那已经逐渐湮灭的无光斗皇。
在他的眼中，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存在，正缓缓坠入毁灭的深渊。
他的目光深邃无波，幽暗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漆黑瞳孔中倒映着燃烧的战场，倒映着血流成河的废墟，倒映着死者未曾闭合的眼眸……也倒映着世间一切死亡与轮回的缩影。
实际上，无光斗皇的实力从未有丝毫削弱。
他依旧强大，依旧可怖，依旧足以撼动天地，然而，当他感知到赤红战域的子民正在被屠杀，感知到无数生命在哭喊、挣扎、哀嚎，他们的血在大地间蔓延，他们的绝望在天地间回荡的时候。
他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能听见孩童的哭泣，被母亲用颤抖的手紧紧护在怀中，却仍无法抵挡降临的屠戮；他能听见战士们嘶吼怒吼，带着撕裂喉咙的悲愤，带着宁死不屈的决绝；他能听见那些曾信仰着他的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仍在呢喃他的名字，试图寻求一个注定无法得到的回应……
于是，他的“力量”，也自然在流逝。
仿佛正在随之凋零，随之枯萎，随之一点一点地被抽离，直至化作虚无。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个精妙绝伦的幻觉罢了。
是诡祭血穹所编织出的谎言，一场细腻到连神只都会被欺骗的假象。
这场血色仪式在规则的最深处悄然运作，它从未真正剥夺无光斗皇的力量，它所夺走的，只是他的感知。
它用最极端巧妙的方式，让他的意识欺骗自身，让他误以为自己的根基正在崩塌，让他误以为赤红战域的毁灭正在影响他的存在——可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无比逼真的梦魇。
如果他未曾被拖入左翼战场，如果他未曾被缠斗过久，若他能更谨慎些，若他能看穿这一切的本质，或许……或许还能在这场残酷的棋局之中，多苟延残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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