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宰杀(2 / 2)
“你们这群蠢猪,赶紧起来,快跑!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
情绪激动,维尔纳几乎是嘶吼出了这段话。
可惜他因瞧不起土著,与土著接触近百日,连一句土著的语言都未学会,平时交流基本全靠吼和打。
这一番发狂的语句喊出来,非但没能唤起被吓破胆的土著,反而引起了星期日的注意。
……
这名少年的身高已经接近1.75,比同时代的土著高出大半头,即使与维尔纳遥相对立也隐隐高出些许。
因从事繁重的体力活,加上正在成长期,吸收营养能力强,他的脸颊上并无多少肉,只留挺拔的鼻梁和略显狭长,鹰一般的眼睛。
冷冷注视着大吼大叫的棕发人,见他拄着木棍,显然已经受了伤,星期日默不作声地拍了拍星期六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随后,他丢下手中的绳索,轻握手中寒光凛凛的铁片刀,挽了个刀。
他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向前一步,站到了所有土著正前方,几乎紧挨着瘫倒在地的另外两个“刺头儿”。
注意力一半放在棕发人身上,另一半则放在伏倒一地的土著们身上。
星期日的目光愈发冷漠。
他在等待,等待第二个敢于反抗的人出现——
未能果断杀掉第一个反抗者,反而让“天神”出手,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耻辱。
部落的战士永远不会忘记冲突中的血腥,也不会忘记手中沾染过的人命。
在“神”的注视下,他可以温顺如羔羊。
但若有触怒“神”威严的人,他手中的刀也不会留情。
这一次,星期日期待一个更优异的表现。
……
“你们都聋了吗
看看我是谁
是谁带你们登岛的是谁带你们打胜仗是谁换了你们的破木头刀
不想死的话,赶紧起来去推你们的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知拖得越久自己就越有可能死,见土著们依旧无动于衷,维尔纳火冒三丈。
他只恨自己未随身携带鞭子,不然非得狠狠地抽这群“野猴子”几鞭,告诉他们不听话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
去而复返的维尔纳在诸多土著中积威已久。
平日里他对这群人非打即骂,偏偏土著就吃这一套。
他们崇拜暴力与强者,挨了打后固然有人心中愤懑不满,却也有因此对维尔纳心生敬仰,期翼屈服于他手下的。
枪声和死去的土著吓倒了一群人,但维尔纳毫不畏惧的姿态和西班牙掠夺者长久以来宛若天神的表现又激发了一些人的勇气。
就像星期六和星期日以陈舟为倚仗,并从他那里汲取自信。
一些土著见了维尔纳,那根被打断的脊梁骨瞬间长了出来,又有了反抗的力量。
……
很快,一名同样持刀的土著摆脱了倒地状态,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同族众人一眼,果断站了起来。
这土著起身快,星期日的动作更快——
宛若一头蓄势待发的豹,他一个箭步迈上前去,一把就薅住了这土著蓬乱肮脏的头发。
别看星期日年纪小,可在岛上这段生活早就将他的身板养得远胜营养不足的其他土著。
这一把既精准又有力气,直接按低了土著的脑袋。
还未待土著挣扎起身,星期日重重一脚踹在了他赤裸的肩膀上,直接将其踹得翻倒在地。
手中未攥紧的刀伴着主人身体的倾翻掉落到沙地上。
土著被疼痛激得满目凶光,正欲爬起来与星期日殊死一搏,便又捱了一脚。
这一脚更胜刚才那一踹,直接印在了土著的胸口上,压得他再难反抗。
随即,星期日手中的利刃向下一送,撕开了土著黝黑的喉咙。
……
对星期日来说,杀一个人并不比杀鱼宰羊难多少。
阔别战场许久,他甚至有些怀念生死只在一念间的刺激,还有那股久违地鲜血的腥味儿。
动脉被割断,土著的脖颈上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
求生欲胜过一切,他使尽浑身力气挣扎着想摆脱星期日的脚,远离那把刀。
但不断流逝的鲜血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力量与生命。
在一阵最为激烈的反抗后,他撑住地面的手臂愈发无力,只余喉管中含糊不清的呻吟和嘴角轻淌而出的血沫。
……
短短十几秒,这个率先响应维尔纳的土著便成了星期日的刀下亡魂。
看着扩散、染红沙地的血迹,星期日微微皱了皱眉——被血弄脏的衣服很难清洗。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踩住土著的脚,转过头,用轻蔑且挑衅的眼神注视着拄着木棍的维尔纳。
“怎么不喊了”
口中吐出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星期日甩了甩刀刃上的血,随意在身旁另一名土著脊背上蹭了蹭,面向维尔纳,像是在同他讲话。
……
维尔纳头一次听到这种语言,这种与土著语截然不同的语言。
但更令他震惊的,还是星期日的眼神。
他见识过土著部族之间凶狠血腥的厮杀,甚至亲眼目睹过野蛮的食人祭祀。
野蛮、凶狠、无知、残忍、饥饿……
种种象征着落后与低级的神态在这些孤岛部族的成员中屡见不鲜。
但星期日脸上,除了果决与凶狠外,还有另一种维尔纳无法理解的神情——
傲慢。
那是一种平等对视,甚至俯视,毫不畏惧他的眼神。
这人看向他,就好像他看向其他土著,充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维尔纳不知道是什么给了这名穿衣土著傲慢的底气。
他攥刀的手握得愈发紧了,现出了发白的指节。
人却不露痕迹地悄悄后退了一步——
这个向来蛮横无理,将土著们视作低等人种的天生强盗不得不承认。
面对这个稚气未脱,行事狠辣的穿衣土著,他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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