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总想搞事情的汉使（2 / 2）
之所以如此轻松，是因为以田、杨两家为首的土司，都是支持朝廷的，毕竟朝廷对黔中行省的态度，一向是积极开发、以较为平等的态度与地方势力对话，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土司想要造反，然后将朝廷大军引来的。
所以广西官员们都觉得，朝廷是时候对大理国动手了。
对于广西官员们的热切，汪藻也看在眼里，尤其看到大理国迎接自己的石城郡守高寿彝之后，他看向这位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高寿彝只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中原上国派来的使者，大多很是儒雅随和，这位汪藻看上去也是个文人，他只希望这位也好相处一些。
汪藻只是在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些杀意，随后便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尽职尽责地按照王伦的要求，与大理国的官员们谈起了本地的风土人情。
王伦派汪藻来，首在收集从大理国传入中原的舞乐，其次是收集各种情报，因为汪藻爱读《春秋左传》和《汉书》是出了名的，他还写过两卷《裔夷谋夏录》，讨论了辽国自称中原、金国攻灭辽国的历史和原因。
所以这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信奉的学问有些复古，是前宋以来极其少见的公羊儒派的学生。
让推崇“大一统”、“大复仇”理论的公羊儒生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汪藻到了大理国都羊苴咩城，先见到了“威楚公”高量成，最后才见到了年纪比自己还小五岁的段正严。
与大理国实际上的掌权者以及名义上的掌权者相继交谈后，汪藻很是感叹，大理国“无高不成国”果然不是虚言，高量成虽然年纪不大，但精通儒学，军事才能、政治手腕俱佳，这等人物若能为朝廷所用，至少也是尚书之才。
可惜朝廷是不可能与高氏联手的，高氏在大理国的权势太重了，三分之二的府郡、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军队，都掌握在高氏手中，朝廷联合高氏、收复大理国固然简单，但收复后的大理国还是高氏说了算。
所以朝廷只能联合段氏，这才符合朝廷在西南的根本利益。
在羊苴咩城的大半个月，汪藻一直表现得并不出格，只是派了随行的使臣们，收录大理国官方的舞乐书籍，参观并记录了大理国的宫廷乐舞表演。
高量成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上国使臣队伍，从新汉开国以来，十余年间，中原看似将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北方、放在了海外贸易，但如同对高丽王国的经济入侵一样，大理国也不可避免地在与中原贸易中处于逆差地位。
大理国也产茶叶，但就是竞争不过中原作坊式、半工业化生产的砖茶，晒制的海盐、蜀地的井盐几乎抢占了大理国全部市场，蜀糖、广糖挤占得大理国本地的制糖业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份额。
甚至东京城内的流行，最多一年就能够影响到大理国诸大城，许多大理国的贵族们推崇并追求着从中原传来的一切新鲜事物和生活方式。
这让高量成忧心忡忡，长此以往，大理国与中原诸府县还有什么区别？早晚有一天，大理国会从文化、生活等方方面面融入中原，这意味着什么，高量成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羊苴咩城待了两个月，汪藻终于以将要辞行为借口，找到了第二次入宫拜会段正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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