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天下流民叩京师!(1 / 2)
"标儿!"
朱元璋的咆哮裹着玄狐大氅撞开辕门。
太上皇五指深深掐进黄铜门环,奉先殿方向的青紫色天光在他龙纹常服上投下诡影。
当值的太医正踉跄着扑跪在冰面,药箱里滚出的金针尚未触地,便被朱标呕出的鲜血染成赤红。
《流民图》上的血沫突然开始游走。
浙东书生们惊觉那些血珠正沿着图卷沟壑蔓延,渐渐勾勒出应天城外的阡陌轮廓。
蓝玉的佩剑不知何时出了半鞘,剑锋映出远处五军都督府突然升起的狼烟。
"皇爷爷!太孙...太孙捧着新政..."
朱允炆的惊呼从仪门传来。
少年怀中的《科举新制》浸透父亲的血迹,冰面折射的幽光里,隐约可见血渍正渗入"南北分卷"的条款字缝。
他跌跪时死死护住的卷轴暗纹,竟与《流民图》上的血痕走向完全吻合。
朱标涣散的瞳孔忽然收缩。
他沾满血的手抓住朱元璋的犀角护腕,指尖正对着明伦堂外某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凌乱足印,每个脚印中心都嵌着半片琉璃瓦,碎茬的纹路恰似北斗七星的排列。
朱标青白的手指在犀角护腕上抓出五道血痕,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
明伦堂外的积雪簌簌震颤,那些嵌着琉璃瓦碎片的脚印忽然渗出血珠,沿着北斗七星的纹路蜿蜒成符。
"爹...看..."太子涣散的瞳孔映着瓦当上的星图,喉结滚动间喷出的血沫竟在半空凝成微缩的应天府城郭。
朱元璋顺着儿子指尖望去,檐角垂落的冰棱突然炸成齑粉,裹着雪片在血雾里拼出"白沟河"三字。
老皇帝扯开蟒袍露出肋下箭疤,虬结的肌肉在寒风中蒸腾着白气:"取刀来!
取老子的心头血!"玄狐大氅被他甩到蓝玉脸上,当年鄱阳湖血战的刀伤此刻泛着诡异紫光,竟与朱标呕出的血珠同频震颤。
"皇祖父不可!"朱允炆膝行着撞开太医正,尚方剑横在颈前划出血线。
少年太孙怀中的《科举新制》突然无风自动,浸透父血的"南北分卷"条款浮现金光,将殿内青紫天光尽数吸入字缝。
剑锋寒芒里映出朱标惨笑:"爹...儿臣的血引来了...白沟河的煞..."话音未落,檐下惊雀撞碎冰凌,贡院古柏积雪簌簌而落。
朱允炆猛地将卷轴按在父亲胸口,血染的"取士"二字突然化作赤蟒缠住北斗星印。
冰裂声裹着古柏积雪簌簌而落,琉璃瓦上北斗星印被碎玉般的雪粒砸得明灭不定。
朱允炆膝下金砖浸着父血,突然浮起细密裂纹,竟沿着《科举新制》卷轴里"取士"二字的笔锋蜿蜒生长。
少年太孙的玉带钩磕在螭首香炉上,迸出的火星落在朱标蟒袍下摆,烧穿了永乐三年秋狩时被突厥流矢射穿的旧洞。
"滚开!"朱元璋一脚踹翻鎏金铜鹤灯台,灯油泼在青砖上燃起三尺高的幽蓝火焰。
老皇帝肋下箭疤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鄱阳湖水战图,与朱标喉间翻涌的应天府虚影轰然相撞。
玄铁打造的尚方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脊映出朱标涣散瞳孔里最后一点清明——太子染血的指尖正颤抖着探入蟒袍广袖。
蓝玉突然捂住当年被流矢贯穿的右眼,指缝间渗出黑血:"陛下!
白沟河...是白沟河的阴兵借道!"他腰间佩刀自动出鞘三寸,刀柄镶嵌的东珠竟与朱允炆怀中卷轴同时泛起青光。
檐角镇殿兽口中含着的铜铃无风自动,将漫天雪片震成齑粉,混着朱标咳出的血雾在御案上拼出半阙《破阵子》。
朱标青灰色的唇间忽然溢出一声轻笑,五指自袖中拽出块染成褐色的硬馍。
那馍上整整齐齐排着七个月牙状齿印,最深的豁口处还嵌着半片发黑的黍米壳。
太子手腕翻转间,硬馍"当啷"砸在青铜地砖上,竟将砖面龟甲纹砸得逆旋三寸,贡院方向传来古柏轰然倒地的闷响。
"允炆..."朱标喉间涌出的血突然转为诡异的靛青色,指尖在硬馍表面摩挲出沙沙声响。
浸透血渍的黍米壳簌簌剥落,露出馍心暗藏的半枚玉质虎符。
朱元璋肋下箭疤紫光大盛,当年陈友谅座舰的残木竟从太庙方向破空飞来,箭簇般钉入朱允炆脚前三寸之地。
少年太孙怀中卷轴无火自燃,烧焦的"南北分卷"条款灰烬里钻出七条赤链蛇,首尾相衔盘成北斗状。
朱标涣散的瞳孔突然定住,染血的硬馍滚过蓝玉战靴上的箭痕,在地砖裂纹交汇处立成不倒之姿。
檐下冰棱坠地粉碎的瞬间,众人分明看见馍上齿印在砖面投下的影子,竟是靖难之役阵亡将士的名录。
"泡...软..."太子指尖最后一点温热渗入虎符裂隙,贡院坍塌的古柏年轮间突然涌出墨汁般的黑潮。
朱允炆尚未惊呼出声,那硬馍上的半月牙印已在地面烙出深坑,坑底隐约可见燕山铁骑踏碎的冰河。
奉天殿的铜鹤香炉突然倾倒,青烟在半空凝成虎形。
朱标染血的指尖划过玉符纹路,御案上的《皇明祖训》无风自动,书页间浮现出永乐年间才会出现的九边布防图。
"允炆...这馍..."太子喉间涌出的靛青血珠坠在黍米壳上,竟将青铜地砖蚀出星宿图纹。
蓝玉战靴上的箭痕突然渗出紫红锈迹,这位征战沙场二十载的老将踉跄半步,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攫住咽喉。
殿外三千举子的诵读声穿透窗棂,朱允炆跪行时腰间玉带钩刮过地砖,尖锐声响与《大学》章句混作奇特的韵律。
倒悬在藻井的冰棱接连炸裂,碎晶里折射出七种不同制式的军旗——那是未来靖难战场上才会出现的藩王图腾。
"爹!"少年太孙的哭喊带着奇特的共鸣,檐角铜铃应声而裂。
碎屑坠入朱元璋怀中的《清丈田亩册》,墨迹遇血竟游走成河洛图。
老皇帝肋下箭疤迸射的紫光里,陈友谅座舰的残木碎片正在太庙梁柱间震颤,仿佛六百亡魂即将破封而出。
朱标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硬馍滚过蓝玉战靴时带起一串火星。
当黍米壳尽数剥落,半枚虎符与地砖裂纹完美契合的刹那,贡院方向传来山崩般的巨响——那株千年古柏的每圈年轮都在渗出墨汁般的黑潮,枝干断面赫然显现金陵城墙的微缩投影。
"泡...软..."太子最后的气息化作白霜覆在虎符表面,奉天殿十二道盘龙柱同时浮现血丝。
蓝玉佩剑自行出鞘三寸,剑身映出的却不是殿内景象,而是居庸关外风雪中疾驰的玄甲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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