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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之喜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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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之喜1

“恭喜鄂郡丞高升!今日必当不醉不归!”

“鄂郡丞至鄢城后,便荡尽鄢城旧弊,令得鄢城蒸蒸日上,鄢城国人无不拜谢鄂郡丞,而今鄂兄卸鄢城县令之职,即将为南郡郡丞,治下黔首众多,却也万万莫要忘了鄢城父老啊!”

“然也然也,此爵当为鄂郡丞贺!”

秦王政十九年、亦即始皇帝元年五月十日,秦王政鄢城县衙内一片热闹欢腾。

因为鄢县县令鄂鏖的升迁文书已至衙署。

从今日起,鄂鏖就不再是鄢县县令。

明日鄂鏖便将赶赴南郡郡治江陵,担任南郡郡丞!

从一县之地的一把手到一郡之地的三把手,这是很多大秦官吏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的天堑鸿沟,却被鄂鏖一步跨越,引得所有官吏羡慕不已,但却无人心生嫉妒。

鄂鏖满饮一口酒,感慨万千的说:“九年前,本官不过只是云梦泽一贼酋。”

“彼时本官日夜所思皆是如何才能带领弟兄们过上好日子。”

“官兵来剿之际,本官又该如何应对才能带领弟兄们活下去。”

“日子看似遮奢,却是有今天没明天,随时都可能会被游鱼分食。”

“莫说是旁人了,便是本官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以为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然,长安王却不以本官卑鄙、视本官为手足、率本官出生入死南征北战。”

“以至于如本官这般卑鄙之徒竟也能为一县县令,更还能为一郡郡丞!”

只是刚喝了几爵酒而已,鄂鏖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醉了。

谁能想到,九年前蜗在云梦泽内的一介水匪贼酋,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为郡丞

即便这是鄂鏖的亲身经历,鄂鏖依旧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梦幻。

新任县令喜也很是感慨的说:“古往今来多少君王自诩用人唯才、礼贤下士。”

“然,纵是筑黄金台待贤才的燕昭王也只会重用那些饱负盛名或家世显赫之贤才,对于如下官这般连姓氏也无的卑贱之徒依旧弃之如敝履。”

“从未有过哪位君王如长安王一般以为吾等卑贱之人亦能有才干。”

“往昔君王抡才虽会不吝予贤才重赏厚赐乃至于三公之位,所抡之才却不过数百数千,寻常贤才根本没有机会得君王拔擢。”

“然陛下却纳长安王之谏,以分科举士大抡天下才,以至于连卑职都能为县令!”

“能仕于此朝,实乃卑职之幸也!”

鄂鏖自以为卑贱,但喜的身份却比之鄂鏖更加卑贱。

无姓无氏的他只要一自报身份,旁人就会知道他世世代代都只是庶民黔首。

虽然喜自幼刻苦读书、精通律法,更是在二十岁时就吃上了朝廷的俸禄,喜却也从来没想过他这辈子也能有机会主政一方。

在喜看来,他这辈子若是能成为一名狱掾,就不算愧对父母栽培、不愧此生所学了!

但一场分科举士却让喜从一介令史一跃而为鄢城县令,让他有了一展所学的机会。

鄂鏖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高举酒爵朗声高呼:“为陛下贺!为长安王贺!”

署中所有人都同声高呼:“为陛下贺!为长安王贺!”

满饮爵中酒后,县令喜的脸色有些涨红,自己给自己舀满一爵酒后举爵面向鄂鏖道:“因陛下与长安王不拘一格用人才,卑职与鄂郡丞方才能有今日。”

“然卑职对鄂郡丞的钦佩却与陛下和长安王无关。”

“鄂郡丞初入鄢城之际,卑职还只是鄢城令史,不瞒鄂郡丞,彼时卑职对鄂郡丞颇有不满、更多戒备!”

鄂鏖毫不在意的笑道:“鄂某好歹也是云梦泽里响当当的贼酋!”

“喜县令听闻鄂某之名多些戒备才是常事。”

喜认真的说:“鄂郡丞入鄢城不久,便铲除了县丞熊厚、主吏掾鄢柳,而后又铲除了县尉屈虬,甚至是将鄢城熊氏、鄢城屈氏连根拔起,更还重创了鄢城鄢氏。”

“此三家乃是鄢城大族,盘踞鄢城数百年,盘剥乡里、欺压庶民、法难责之!”

“彼时卑职以为鄂郡丞定是要取此三家而代之,如此三家一般欺压庶民。”

“却未曾想,鄂郡丞除此三家之后并未盘剥庶民,而是促民耕作、开垦良田、与民生息!”

“卑职时常自省为吏之道,更是以腾郡守为楷模。”

“观鄂郡丞所行所举后,卑职方才知卑职应当效仿的官吏,就在卑职身边!”

哪有县令上任第一年就把县丞、县尉、主吏掾、狱掾等主要官吏全都打包送去刑场的

鄂鏖就这么做了,这让喜怎么能不心生惊惧!

但鄂鏖在铲除了曾经的恶龙后,却没有变成新的恶龙。

这位曾经肮脏卑劣的贼酋反倒是比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更加善良!

县令喜情真意切的拱手肃声道:“今卑职已为鄢城县令,卑职斗胆,代鄢城万民拜谢鄂郡丞!”

所有鄢城官吏也随之起身拱手:“吾等鄢人,拜谢鄂郡丞!”

鄂鏖笑着摆了摆手:“本官虽然未能入读大秦军校,却数随长安王南征北战,得长安王拣拔于卑鄙之际。”

“长安王之仁善,诸位皆知。”

“长安王之爱民,诸位亦知。”

“本官若是苛待黔首,本官又有何颜面再见长安王!”

话落,鄂鏖看向喜叮嘱道:“该铲除的豪强百姓,本官皆已铲除殆尽。”

“该扫清的贼匪恶徒,本官亦已尽数荡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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